第五章 帕塔利
如是我聞:
魯魯在田野和樹林漫遊了好幾天,不斷前進,並尋找他心靈不斷渴望的覺悟。太陽是天空中的金蓮,它在白天陪伴著他;而在夜晚時,一片繁星海洋的茜素藍深處遊動;它們的音樂呈綠寶石的光輝。他躺在搖曳樹下的柔軟苔蘚上,這些樹是風的優雅女兒,在月亮守護之光中沙沙作 響,而他安然入睡,直到金色的早晨帶著蝴蝶的色彩吻醒了他,帶著本能喜悅的承諾;而太陽在金色的光輝中,再一次從黎明中破曉。接著,露珠似乎被點燃,且它們的匍匐植物在極光的呼吸脈動下擺動,且樹木似乎在歡快地跳舞。大黑猴們在巖石和灌木叢間竄來竄去,它們的孩子緊緊抓住它們的皮毛;而叢林中充斥著孔雀、鴉雀、鸚鵡、豺狼和野鹿。金色的鳳凰木開出了華麗的橙色花朵,而茉莉花看起來就像精雕的白象牙傑作。魔幻的蓮花池位於寂靜之地,是沈睡神靈的居所,其中光線照射在銀版下透明的地板上:另外也有許多歡樂之處,使靈感的斗篷降臨在他身上,而他被籠罩在幻想的羽狀懷抱中。他舉起了歌聲的火炬,使旋律湧動於空氣中、樹林中、裂開的山丘中; 那些繁花似錦的日子、以及玫瑰時光的芬芳依然縈繞著,並洋溢著榮耀。
就這樣,日子和星期就在未聽見的柔軟翅膀上飛逝;但有一天晚上,他看到一個牧民在路邊休息,身旁的陶盆裏有炭火以驅走晚間的薄霧。他們互致問候和祝福後,他問那人此處是何處,於是牧民告訴他,在不遠處有一個城鎮,叫作「花之城」(Kusu-mapura)位於恒河岸邊。
魯魯在得到完整的指示後,繼續前進,且在吃完晚餐後,他在樹下找到一個柔軟的地方過夜。
當他第二天早上醒來時,他按照給他的指繼續前往花之城。走著走著,他在一個十字路口遇到了一個濕婆教苦行者,帶著骷顱頭,蓬亂的頭發,使他看起來像帶著半月亮的濕婆神,且這個聖人完全被灰燼染白了。他陷入了沈思之中,他的心靈試圖深入到那內在的奧秘,也就是神。當魯魯經過他身邊時,他擡頭並問他要前往哪裡。魯魯告訴他後,這位苦行僧說 :
『你知道這四條道路要走哪一條 嗎?』魯魯回答說他不太清楚,因為對此地區很陌生。
『你有著急前往嗎?』聖人詢問道。
『不,』魯魯說 : 『我的時間完全由我掌握;但你為什麽這麼問?』
『因為,』那人回答說 : 『這裏馬上會有一個葬禮儀式,如果你從未在十字路口見過,那麼你應該等看看,因為一個人總是應該抓住機會學習新東西。』
魯魯同意了,並被邀請在苦行僧身邊坐下。同時聖人一直專注地看著魯魯,隨後進行了對話。魯魯問聖人他是如何為正當的冥想做準備,並尋問冥想是不是和做夢一樣,或者非常接近於做夢?
他的回答是 : 『愚蠢的人睡得又深又久;但智者怎麽可能在夢中迷失自己呢?』
有一段時間,他們談論了很多事情,魯魯熱切的提出關於神聖經文等的許多問題,而苦行僧親切地回答他,最後魯魯向他傾訴了他與黑侏儒和美麗少女的經歷;不過由於某種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原因,他並沒有提到那兩只藍眼睛的異象。
『請告訴我,先生,』他說 : 『那個侏儒,還有那個少女,是一個夢、還是實在的、還是一個異象、還是你謂的冥想或啟示?』
苦行僧回答說 : 『向一個傻子提供建議只會招來嘲笑;向一個陌生人托付秘密可能會有同樣的結果。一個智者在眾多傻瓜中,會如同一朵掉進河裏的花被淹沒;同樣的:這適用於一個太容易信任別人的人。但由於你似乎不是一個傻瓜,而我也不是一個會嘲笑信任的人,我將回答你。那位侏儒告訴你的事有很多真理。但他只是你低等心靈的幻影,也就是你自己的身體,而這是很難克服的,因為它被五種感官所控制。那個少女的異象是你動物本能的虛構想象。但要小心:因為有各種各樣的女人。被另一個男人征服的女人就像敵人手中的劍;因為她會在熱望中 毫無顧忌地犯罪。當一個人被這樣一個邪惡女人的言語和技藝所迷惑時,他會不分真假,且他可能會變得像沒有身體的愛神阿南加(Ananga)一樣,其原始身體被希瓦之眼的火所吞噬。
『一個邪惡的女人就像綻放的蓮花床,而裏面潛伏著一只鱷魚。造物者首先創造了魯莽,然後創造模仿魯莽的女人。』他痛苦地補充道 : 『且脆弱愛之箭使自制的堅固盔甲裂開。小心眉毛相接的女人,因為她是吸血鬼或狼人。永遠不要忘記,情欲和憤怒是救贖之門上的兩道門閂;這應能使你始終保持安全,因為一個人若被錯誤的女人所誘捕,就是被囚禁在深牢裡。誰能約束憤怒的河流或熱望的女人?但貞潔是由她自己的美德來守護的。嫉妒的女人比其他都更糟糕,因為嫉妒是災難的種子;因為嫉妒的心靈會失去了所有的辨別力,這樣的人應該被盎必迦(Ambikā)摧毀,這是濕婆的另一個名字。一個男人如果不去抵制女人的不良本能,就好比與他仆人共同犯罪一樣:因為如此主人就成了仆人的奴隸。』
『而你,尊敬的先生,是否也因為這樣的女人而受苦?』魯魯問。
『是的,』苦行僧回答說,並在內心深處咆哮著 : 『最後我沈淪在墮落的叢林中。』
『那你是怎麽拯救自己的,』魯魯問道 : 『你最後殺了她嗎?』
『雖然當一個女人背叛她的主和愛人時,整個三界都會顫抖;』聖人說 : 『但真正的勇者總是仁慈的,我讓她和她選擇的男人一起走。』
『但你不能糾正她嗎?』魯魯問。
『沒有人能夠通過不斷地將石頭往上拋,而使它固定在空中。』他如此回答:『也沒有人可以通過說教,迫使一個女人回到美德的道路上並維持住。這也不重要了;因為在我內心裡,此世界和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像一根稻草,不值一提。此外,我們只是傀儡,按照命運之主們的指示跳舞。』
『她很美嗎?』魯魯問道。
『什麽是美?』苦行僧反過來問道:『從前有一個兇猛的惡魔,一心想要毀滅人類,方法是問一個無法回答的謎語。如果這個謎沒有解開,那麼失敗的人總是會被殲滅。有一天,惡魔遇到了一個正在耕作的純樸農民。他一如既往的問他問題:『誰是這塊土地上最美麗的女人?』
『我的妻子。』農民回答。
『你怎麽證明?』惡魔又問。
『因為我愛她;而心愛的人總是最美麗的。』『你是唯一解開我的謎語的人,』惡魔說 : 『從今以後我是你的仆人,請命令我。』
現在傳來了一聲聲的哀號,每時每刻都在靠近。魯魯看到了一長隊的男人、女人和祭司的隊伍。領首的婆羅門帶著一個鍋,裏面混著黑豆、米、檳榔、一枚銅幣和一盞裝滿澄清黃油的燈。當他們到達十字路口時,他們灑水以達到凈化的目的,並把罐子留在那裏作為祭品,以安撫任何可能住在那裏的惡靈。這個儀式非常莊重的進行,而當隊伍再次折返回家時,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不趕回頭看。。
魯魯饒有興趣地觀察著一切,在一切恢覆平靜後,苦行僧告訴他,若在三條路交匯的地方撿到的七塊鵝卵石,能作為對付邪惡之眼的護身符;且在一位婆羅門的葬禮上,會使用五團麥粉和水來獻給各種神靈。其中第三團總是獻給村子裏十字路口的神靈,因為屍體會通過此處。過了一會兒,魯魯向這位苦行僧告別,並再次踏上了前往城市的道路。
他邊走邊想,這位苦行僧告訴他的各種類型女人是否都是真的。『但是,』他叫道,靜立片刻道 : 『我親愛的母親不是這樣的人...我也不認為那藍眼的是這樣的人;不要緊,我時候到了就會知道。』當他大聲說出這些話時,猴子們從無花果樹上往下看,此樹巨大多瘤,因歲月而蒼老,且猿猴們完全驚奇地盯著魯魯。無論如何,它們對於完全不擔心它們的女伴,而是隨遇而安,只要她們在各方面都令人滿意!就算她們做任何事都沒有好處,至少能夠為她們的丈夫抓背。
在遠處,可以看到山巒起伏的側面,且沿路上魯魯首先偶遇一個旅行者,而後遇到了一小群少女,她們邊說邊笑地走向城市,他被進入耳朵之門的歡樂所吸引了,因為他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聽到同齡人的聲音了,而年輕人總是吸引著年輕人。
在那些日子裏,印度的女兒們並沒有被禁錮在封閉的閨房裏,而是自由地與其他同齡的男女混在一起;魯魯現在看到的年輕少女就像天上的花雨一樣。 的確,不可抗拒的女性魅力如琥珀,只有少數人才能克服;這是好的,因為一個人必須藉由這些優雅和魅力,來經受他最大的考驗、試煉―和墮落;從而以更大的智慧重新崛起,有時會通向純潔。 魯魯被這些優雅而苗條的城鎮少女所吸引,因為這是他前所未見的,他一直生活在農村環境中。他覺得自己仿佛自己被淹沒在渴求生命的海洋中!
突然,他聽到了一個似乎熟悉的聲音,於是驚訝地環顧四周,他看到了自己所在地區的一位老朋友,正和其他年輕人進行熱烈的交談。
兩位朋友在陌生地相遇,就像在沙漠中找到了甘露之泉;魯魯急忙趕到隊伍中,呼喚著朋友的名字,且兩人對此意外相遇都感到高興。彼此連續的迅速問答,如同大風吹落的樹葉雨,且他的朋友把魯魯介紹給其他所有人,並邀請他一起加入他們前往城市。魯魯當然非常樂意, 因為他待在自己的思想中太久了;而當痛苦以幸福結束時,誰會不感到高興呢?
在道路兩旁的林木之間,不時可以看到一些維沙達人(Vishādas)和沙巴拉人(Shabaras),這些非雅利安人的野生部落是印度的原始居民,他們生活在森林裏、吃著甜美的水果、並用陷阱捕殺小動物。
當他們到達城市時,魯魯被新朋友們邀請到他們家,但魯魯在接受邀請之前,他請求他的老朋友-即維拉瓦拉(Vīravara)-帶他去找理發師,以便他能去除旅行中的風塵僕僕,並讓自己精神煥發。『當然沒問題。』維拉瓦拉說 : 『我認識一個非常好的理髮師,且我會陪著你,直到他完成你所希望的一切。』
就這樣,他們向其他人暫時告別,並開始了他們的任務。
他們去找的馬赫利(Māhli)非常樂意為魯魯服務,儘管他和所有其他同類人一樣,認為自己是一個非常偉大的人物。理發師們的職責結合了外科醫生、按摩師、婚姻代理人等,而他們的妻子則在婚禮、分娩和其他活動中提供幫助;且他們為婚禮提供葉盤和杯子、提供托朗門(torans)、或掛在房屋和婚房門上的葉串。
當前的理發師充滿了重要性,因為他和他的妻子將協助舉辦一場婚禮,位於魯魯被邀請的那間房子裏。 雖然他只有個位數的量級,但他仍然渴望像滿月一樣閃耀,且他像任何一個傻瓜一樣滔滔不絕,證明了這句諺語的真理:『人中的理發師如同鳥中的烏鴉。』因為他從不停止啼叫。 他是魯魯見過最大的八卦和醜聞制造者,且魯魯和他的朋友被他惡毒的舌頭逗得哈哈大笑。他也說出許多睿智格言,例如他關於賭博的箴言是:賭博-如果成功-會帶來各方面的好運。他看到魯魯和他的朋友都如此年輕,可能是生平第一次參加如此重要的婚禮,因而他告訴他們 : 『婚禮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儀式,特別是當戀人雙方癡情到沒有對方誰也活不下去。
『愛有十個階段。』他說:『
1. 見到心愛之人而感到快樂。
2. 想她而感到快樂。
3. 產生結合的欲望。
4. 失眠。
5. 消瘦。
6. 對所有其他存在或事物完全漠不關心。
7. 喪失羞恥心與膽怯。
8. 分心導致精神錯亂。
9. 昏厥發作。
10. 死亡。
『這就是愛情的十個不可避免階段,』他說 : 『且只要戀人分開,這些總會如此發生。』
當他為魯魯理完頭髮後,他伸出一只貪婪的手說道 : 『 年輕人,不要害怕因為給錢慷慨而得罪人;鷓鴣是唯一能靠月光生存的生物!』
魯魯的笑聲使這個貪婪者感到滿足,在與維拉瓦拉離開後,他評論道:『真是個非常古怪的人;所有在大城市裏的理發師都像這樣嗎?』
『哦,是的,』他的朋友回答說 : 『他們都因其特殊性而聞名。有許多關於理發師的諺語,例如「理發師有三十六種才能,他有這些才能靠別人吃飯。」「理發師、狗和婆羅門,這三者遇到同類就會咆哮。」因為他們都互相妒忌。婆羅門和理發師經常以不同的方式一起行動,所以有句話說:「正如河流中總有蘆葦,婆羅門旁總有理發師。」也有人說 :「九個理發師相當於七十二個裁縫。」他們常與高種姓客戶有密切聯系,使他們被認為是純種姓;但另一方面,他們的職責包括放血、剪屍體的指甲和頭發、以及其他不愉快的事情,而使他們在某種程度上不純。儘管如此,他們還是非常自豪,且據說 : 「在理發師的婚禮上,所有的人都是紳士,若要他們之中的一些人拿火炬是很尷尬的。」還有人說:「理發師為別人洗腳,卻羞於為自己洗腳。」
這時他們已經到了維拉瓦拉的朋友家,於是他帶魯魯進去,並把他介紹給這對即將舉行婚禮的幸福夫婦的父母。現場來賓們以及魯魯先前遇到的青年們,對於魯魯這位英俊的年輕陌生人很有好感,尤其他受到了家裏一個女兒的微笑歡迎,這名年輕女孩名叫帕塔利,且她的眼睛從未離開過魯魯的臉。有許多人匆忙來回走動的仆人,正在為慶典做最後的安排。不久,理發師和他的妻子來了,他們都很浮誇,且滿腦子都是自己的重要性。
當典禮總算開始時,他們充當了婚姻祭司的助手,並根據客人的要求向他們提供水、檳榔葉和煙鬥。他們在典禮中點燈、拿火把,他們既提醒新娘和新郎、又引導他們完成覆雜的婚禮儀式。理發師現在收到了慣常收到的禮物,即新郎來到新娘家時曾穿的衣服,因為按照習俗,新郎會從新娘父親那裏得到了一套新衣服。
最後一切都結束了,來賓們分布在房子的各個房間裏,有些人則去花園裏享受新鮮空氣,帕塔莉是出去的人之一,且魯魯在她邀請的目光中陪著她。
這位少女就像由維薩卡曼(Vishakarman)親自創造的一樣美麗,後者是梵天的神聖建築師。她的步履起伏,且她的氣息比世界上所有的香料和蜂蜜都要甜美;她的美貌沐浴在月亮的銀光中,月光依附在她身上,仿彿永遠無法分開,而她的眼睛像珍貴的珠寶一樣閃耀。對魯魯來說,這個少女看起來就像春輝女神的化身。
於是他們如在夢中於月亮燈下漫步,從未說一句話,都被對方的存在所迷住。他們似乎充滿了眾神恩寵的甘露,即使是財富之神俱毗羅(Kuvera)再給任何東西也無法增加他們的幸福感。
『哈,』魯魯想 :『誠如所言,心可以電光般被迅速征服。』且他就像一只鳥,被蛇閃亮的眼睛所吸引。
然後他們聽到房子裏傳來聲音叫他們進去;因為一些著名舞者的表演正要開始。他們就座於其他客人和家庭成員之中,不久後表演者在一個大房間盡頭的低矮舞台上,開始啞劇的演出。 跳舞的女孩們像藤蔓一樣移動著手臂,且她們的手和手指充滿了神秘的含義。
接下來是一位婆羅門祭司的演說,魯魯曾困惑的試圖專心理解,但隨著演說者的繼續,他變得越來越迷惑。演說者通過相反的關連,在聽眾的頭腦中制造了一種混亂的狀態,而他們卻沒有意識到。他喋喋不休的說邪惡的行為將導致聖潔;仇恨的憤怒將喚醒愛;邪惡將創造精神的神聖提升;懦弱將獲得力量;以及其他撒旦的詭計,都是藉由扭曲話語的意義使尋求者引入歧途。
魯魯非常驚訝地看著帕塔莉,而她則全神貫注地聆聽這位真理顛覆者所言;且當演講者說出一些特別殘暴的謊言時,他很驚訝她竟然點頭贊同。
他困惑地想:『難道是我瘋了,還是我完全沒有理解能力?』『這番話多麼不同於神聖陌生人說的話,不同於流浪僧侶、甚至是苦行僧的話,後者覆著白灰和他對所有女人誇張的仇恨。』
現在會議結束了,且客人們在吃了一些最後的茶點後,都回到自己的房間,以在睡眠中尋找新的力量。魯魯和帕塔莉互相道了晚安,但這女孩明亮的眼睛似乎整晚都在魯魯的夢中盤旋。
第二天早上,當他們吃完早飯後,她詢問他是否願意一起去花園裏散步,這樣她可以展示花園的美麗。他熱切地同意並跟著她,他的心被她晨色的魅力所迷惑了。
這個花園很大,被許多綠葉和繁盛花朵之海所包圍;木棉傾斜在安靜的池塘上,夢想著在清澈的水邊,有一個都是它們樹木的天堂。 兩人坐下來交談了一會兒,魯魯談到了前一天晚上的演說家、以及 他話語中令人震驚的矛盾之處。帕塔莉皺了一下眉頭;但由於戀愛中的少女總是很機智,能迅速避免與她熱望的對象發生沖突,她說 : 『那個人學得太多了,以至於他的心智變得不平衡了。他知道所有的魔法秘密,也知道如何回憶起前世發生的事情,因而這些記憶毀了他;生命之主們用一層黑紗蓋住前世行為不是沒有道理的。』因此,她試圖安撫魯魯明顯的怨恨。但是,儘管她說了這些話,仇恨之樹仍在他的心中成長,他喊到 : 『遠離這種錯誤的教義!這種人不應被允許用謊言來毒害他聽眾的心靈。』
帕塔利為了分散他的心思,建議一同前往附近的寺廟看看,且她很快就進屋去拿一些零食,能在散步後享用。
當她準備好後,他們一同前往大約半小時路程的寺廟。當他們抵達時魯魯很高興,因為這個地方是一個聖地(Kshetra),且這座寺廟是為榮耀毗濕奴而建立的, 而祭司和崇拜者在可愛者的一個雕像前唱著迷人的歌曲。
當魯魯聽完禮拜後,便恢覆了良好的幽默感,帕塔利建議他們到寺廟周圍漫步一會兒,是片如公園般的林地,並吃點東西。在他們吃完後,又吃了檳榔與喝酒,一邊愉快地交談著。魯魯對帕塔莉的興趣更深了,因為她是最漂亮的,她的袍子是用阿達提斯 (Adatis) 布做的,用極好的線織成,緊緊地貼在她可愛的身材上,增強了其迷人的曲線。
他們在一棵馬瓦樹下休息,這棵樹有一大片蒼白的葉子和黃色的花,這些花後來會長成漿果,貝農民們用來釀出令人陶醉的飲料。
帕塔利無法將目光從魯魯身上移開,酒的潮紅漲到了她淡紅色的臉頰上,在她突然對他產生的激情的光輝中閃閃發光。她看起來像是愛神迷惑世界的魔法技藝化身。
突然間,魯魯像看到了巨大災難的幻象一樣開始行動起來,因為在那裏,在一棵樹的半掩映下,他看到了黑矮人可憎的身影,他那雙好色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這兩人。魯魯從帕塔利身邊移開,仿佛她是一只有毒的爬行動物,而她在突然受傷的驚訝中,疑惑地仰望著他。
『怎麽了,魯魯?』她驚訝地問。 但魯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他帶著怔怔的表情從帕塔利盯著侏儒,又盯著他。帕塔利順著他的目光方向看去,但除了那棵似乎讓魯魯如此困惑的樹,什麽也看不到。她再次轉向他,眼神中帶著慵懶的表情,就像兩朵天鵝絨的蓮花,並甜蜜地責備他莫名其妙的分心;當她俯視他時,她的脖子上有三條線,表示高尚的財富和榮譽。一邊是可愛的少女,一邊是冷笑的侏儒,催促他前進,魯魯就像一朵被對立的微風搖動的花一樣搖擺不定,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擺脫這兩個人。 但是,他的心花違背了他的意願,向帕塔利的魅力開放,突然間,他因熱情的熱情而臉紅了;其他的都忘了。 然後,她曼妙身體突然一扭,像一朵芬芳的紅玫瑰躺在他的心上;隨著一個惡魔般的跳躍,黑矮人在空中消失了。
然後 ...魯魯又看到了兩只美好的藍眼睛的異象,他被喚回了理智和正直。『哦,沒有羞恥心的少女,』他喘著氣說 : 『你想用你的女性詭計破壞我們的平和?』
他的話像一支毒箭一樣刺傷了她,她尖銳地叫了一聲,就跳起來跑開了。
魯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,眼淚從他的眼睛裏流出來,不可控制地顫抖著,他站起身來,撿起他的薩隆琴慢慢地走開了;他為自己說的那些殘酷的話而羞愧地低下了頭,對那個他再也見不到的美麗少女充滿了憐憫。